来自偏远星的霍桑当然不可能认识戴斯,于是加兰也只是维持自己的人设,和戴斯打过招呼,便重新落座。
反倒是先前高谈阔论的哈逊人,在看到戴斯时眼睛一亮,热情地端酒杯围了上来。
“戴斯先生,没想到您也来了。”哈逊一双精明的小眼睛扫过对方身后,知他是独自前来,用仿佛非常熟稔的语气道:“许久不见,替我向克莱先生问好。”
戴斯蹙眉看向他,不解道:“您是……?我似乎没有在老师的宴会中见过您。”
一般托他向老师问好的,都是老师关系非常亲近的朋友。
他是老师的关门弟子,为老师终生未婚,而他的父亲又和老师沾亲带故,所以老师私底下一直将他当做继承人在培养。在学业上严格要求的时,也会带他出席各种大大小小的场合,用自己的人脉为他铺路。
在他印象,可没有这号人物。
他素来心直口快,怎么想的,便怎么说了、
哈逊神『色』微僵。
他本来只是想趁机攀攀关系,在其他人面前展示一下自己和克莱教授的“熟稔”,以此抬高自己的身价。这是他惯用的伎俩了,却没想到这回戴斯如此不给面子。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圆其说道:“您可能忘记我了,之前在劳伦斯公爵的晚宴时,我们见过的,我还和克莱教授聊了许久,彼此引为知己。”
这当然是假话,实际上他只不过在宴会上远远地看见过克莱和其他人交谈。
生怕戴斯又说出诸如“我怎么不记得老师和你相谈甚欢”的锥心之语,他没再给他开口的机会,立即转移了话题:“这二位也是戴斯先生的朋友?”
他量着阮时青,毫不吝啬夸奖的语句:“果真是一表人。”
戴斯现在整个就是阮时青的彩虹屁精,听见他夸奖自己的偶像,立刻笑容满面地附和道:“您果然有眼光,阮大师可能是整个机械师协会,最年轻的机械大师了,要不是之前我跟老师出差了,早就将他引荐给了老师。”
哈逊本来只是随口恭维一句,却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年轻人,竟然已经是机械大师了,恭维的语气顿时更加热情了一些:“果真是少年出英才,难怪我第一眼看到阮大师,就觉得气度不凡。”
阮时青看他谄媚的神情,眉头微挑,不知道他知道自己就是那篇论文的作者时,会是什么表情。
看来这交流会,有能人隐士,但也少不了这样见风使舵的蝇营狗苟之辈。
三人闲聊片刻,就到了正式会议的时间。
阮时青自然和戴斯、霍桑坐在一起,哈逊也厚脸皮,坐在了戴斯旁边。
他似乎已经『摸』清了戴斯的喜好,三不五时就要提及阮时青,然后顺戴斯的话语再夸奖上一番,直到有人上去演讲了,众人都安心听着,他终于安静了。
一轮又一轮的演讲结束,每一轮演讲结束之后,坐在下方的学者们都会争相提问,甚至还会展开现场辩论,学术氛围倒是相当浓厚。
阮时青将有用的、感兴趣的点都认真记录下来,偶尔也会提个问题。
一天的交流会结束时,他感觉受益匪浅。
其实他还有很东西想要和戴斯霍桑探讨一番,不过惦记家里眼巴巴等待的小崽们,就先回了酒店。
只和两人约好了第二天交流会早些见面,届时再讨论。
约定的缘故,第二天霍桑早早就来敲门。
阮时青今天要演讲,不仅带上了资料,还带上了实验设备和少量反物质。
霍桑看见他的东西时,神『色』惊讶:“你这是……?”
阮时青了:“演讲需要。”
两人到了会场,戴斯已经提前到了,意外的是哈逊竟然也在。
看见阮时青二人后,他殷勤地上前帮忙接过他的手东西,似乎定主意要赖在他们身边了。
阮时青似笑非地看他一眼,也没有拒绝。
反正等会尴尬的不是他。
戴斯倒是没有注意哈逊的谄媚,一脸好奇道:“会就能见到那位反物质论文的作者了,老师今天本来也准备过来的,但实在抽不出时间,还特意交代我将视频影像传回去呢。”
听他如此推崇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作者,哈逊忍不住『插』话道:“那位作者年纪也不大,估计大学都没毕业,能研究出个什么来?克莱教授也太把这些博眼球的花架子当回事了。”
戴斯闻言皱起眉,略微不快道:“我和老师都看过论文,内容言之有物,实验数据也非常缜密。”
见他不快,哈逊这讪讪闭了嘴。却还是不服气地嘀咕道:“又没有亲眼看见,说不定是他编得好呢。”
一人在休息区交谈,到了上午十点左右,便有工作人员朝他们方向走来,神『色』尊敬:“阮先生,会儿的演讲,需要您提前过去沟通一下流程,我们特意为您预留了五个小时的时间。”
戴斯惊诧:“五个小时?”
他知道阮时青今天有演讲,却不知道会有这么长的时间。一般演讲也就是一到两个小时。
“是的。”工作人员微笑回应道:“阮先生的反物质论文受到了大量关注,在场学者也有不少是冲着阮先生而来,为了保证交流顺畅,我们预留了至少五个小时的时间,如果时间不够,随时可以再往后延。”
戴斯缓缓张大嘴。
而坐在他身边的哈逊,屁股底下仿佛长了刺,脸庞涨红,一双小眼睛已经不敢再看阮时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