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岭哑然,主子是何意?表姑娘哪里一曝十寒?
她百思不得其解,暗道主子莫非因为上次之事对表姑娘生厌。若不然为何要说表姑娘不值得费心。
有婆子在外面询问是否可以摆膳,司马延像是不经意地道:“在雪中用膳,想来颇有一番乐趣。”
主子张张嘴,下人跑断腿。
在外面摆膳,自是要先布置妥当。火盆一盆盆地搬出去,下人们忙得脚不沾地。才在鹤园最近的亭子里摆放妥当,司马延嫌弃此地离鹤园太近。
红岭忙吩咐下人重换地方,换来换去都不合司马延的意。
花池那边,司马延嫌水气重。不远不近的地方,她又嫌景致差强人意。折腾来折腾去,地方是越换越远。
一直换到王府最西的亭子,司马延总算是勉强屈就。
等到红岭指挥下人布置好之后,她隐约发现有些不太动。她打量着四周,这才想起表姑娘就住在附近。
不能吧。
她觉得自己想多了,主子怎么可能是为了见表姑娘。
这时她听到青峰在和主子说表姑娘就住在附近,要不要请表姑娘过来,然后她看到主子点了点头。
顿时她犹如醍醐灌顶。
*
苏宓正在屋里子一边烤火一边吃瓜子,那日她将一百两银票交到秦嬷嬷手上时,秦嬷嬷失声痛哭。
许是她的身世说破了,主仆二人越发心近。
秦嬷嬷问她有没有恨,有没有怨。她说没有恨,但有怨。如果让原主选择,她想原主肯定不愿意来到这个世上。
生不由人,原主没有选择。
她是替原主活下去的那个人,她告诉秦嬷嬷等她赚到足够多的银子,她们主仆一定会离开王府。
这瓜子是秦嬷嬷托人买的,皮薄肉香。也亏得她现在和鹤园走得近,托人买些小零嘴之类的倒是不用低三下四。
红岭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主仆二人亲密相处的场景。做主子的吃着瓜子烤着火,做下人的在一边缝着衣服。
苏宓忙招呼她坐下来吃瓜子,她自是不能耽误说明来意。一听司马延相请,苏宓没有不去的道理。
远远看到布置一新亭子,苏宓面露惊讶。
红岭道:“郡主喜静。”
“哦。”苏宓暗道这里如此之偏,看来司马延确实是喜静之人。
她还是那一身衣服,司马延皱了皱眉。
饭菜一直温着,热气混着香气迷漫在冷风中。她不由深吸几口,觉得原本不饿的肚子唱起空城计来。
青峰递给红岭一个眼色,红岭立马心领神会。
“几日不见表姑娘,表姑娘气色好了许多。”
苏宓诧异,这样的话不应该是见面时问的吗?
“这几天我月信来,嬷嬷不让我出门。”
红岭一愣,青峰也是一怔。
司马延口中的茶水险些喷出来,凤眼闪过懊恼。
苏宓赶紧解释,“我身体一向弱,每次来月信都不舒服。嬷嬷说女儿家来月信时不能着凉不能受冻,免得将来不好生养。”
“没人问你,话太多。”司马延冷着脸,没有看她。
她小脸一黯,“是我多话。”
红岭跟着告罪,“是奴婢多嘴。”
两人退到一边,司马延脸色不虞。
青峰在一边侍候着,一旁的下人婆子齐齐噤若寒蝉。
“红岭姐姐,郡主是不是生气了?”
红岭摇头,她不知道。
“她一定生气了。”苏宓声音渐低,“郡主肯定是不想看到我,你说我要不要告退?”
红岭还是摇头,她摸不透主子的想法。
苏宓刚才想了想,她觉得像司马延这样的女子,肯定是不喜欢她说的话。男尊女卑的世道,司马延地位显赫不输男子,定然不会把生孩子当成一个女子最为看重的事。
“红岭姐姐,我觉得这世道对女子不公。”她一脸向往,“要是男人也来月信,也会生孩子就好了。”
红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