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出,四座皆惊。
所有人目瞪口呆,忠亲王妃家的公子是何人?除了那位最近恢复身份的世子?爷,王府还?有别的公子吗?
所以忠亲王妃口中自家的,指的是世子?司马延。
苏宓适时害羞低头,实则是她自己也很意外。她自己都不知道和司马延定亲的事,虽然他们应该彼此有意。
更让她意外的是忠亲王妃不仅对她没有半分责怪,反而?如此轻易接受她,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不知道的是,忠亲王妃之所以对她逃出王府一事没有怨言,是因为司马延告诉自己的母亲。她的离开是怕会连累他,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身为一个母亲,还?是一个老来得子?的母亲。在忠亲王府的心里,没有什么?东西比自己的孩子更重要。如果这世上还?有人把自己的孩子看极重,她怎么可能怪那个人。
众人不知这些内情,有人猜这是不是陛下的意思。如果不是陛下的旨意,忠亲王府怎么会趟这样的浑水?还?有人猜的是此女貌美异常,怕是那司马世子?被美色迷了心执意求娶,忠亲王妃只能无奈同?意。
真的是这样吗?
有人怀疑,实在是忠亲王妃看上去心情太好,哪有半分无奈的模样。
不管如何,苏宓成了王府未来的儿媳,地位不止高了一星半点。以前她明面上是王府的远房表姑娘,现如今在世人面前她是将来王府的女主人。
一时间,众人脸色不可谓不精彩。
尤其是吴杨两家的老夫人。
杨老夫人是看吴老夫人脸色行事的,其实她心中未必有多难以接受。吴老夫人则不同?,她是吴皇后的亲娘,女儿年纪轻轻就死了,死的时候陛下还?是皇子?。女儿死后不久,女婿成了天子,皇后娘娘的尊荣也成了别家女儿,叫她如何能甘心。
这口怨气堵在吴老夫人心中多年,每每思来抑郁不已。而?今那害死女儿的奸妃之女摇身一变,居然要成为忠亲王妃的世子?妃,她如何能愿意。
“王妃娘娘,此事可是真?”
忠亲王妃道:“儿女亲事,岂能玩笑。我这外甥女是我看着长大的,最是一个品性纯良的孩子。她性子软又乖巧,我还?怕她嫁出去受人欺负。所幸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便留在自己身边。”
众人心思纷杂,曲夫人更是乱了心绪。表姐这是何意?表姐的外甥女不应该是她家婉儿吗?王府的世子?夫人不也应该是她家婉儿吗?
忠亲王妃的目光扫了过来,一眼看到曲夫人眼中的埋怨。曲夫人身后的曲婉儿亦是面阴如晦,眼神不善。
她失望至极,以前她确实有意同表妹结亲,只可惜两个孩子合不来。她原来当是鹤儿性子难搞,不想婉儿这孩子性子也长左了。
“这孩子胆小良善,又鲜少同?外人打交道,日后还望诸位多多照顾。”
如此郑重,怕真是为未来的儿媳引路。
“王妃娘娘客气。这位苏姑娘一看就是有福气的,生?的也好,性子瞧着也温和,任谁看了都喜欢。”
说这话的是柳夫人,柳皇后的娘家弟媳。
在场中人,柳夫人对苏宓最无芥蒂。柳家能出一个皇后,捡的是吴家姑娘早死的空缺。如果不是吴皇后死的早,哪有现在的柳皇后。
是以,柳夫人看苏宓的眼神很是和善。
柳夫人话一出,立马有许多人附和。
曲婉儿暗恨,什么?有福气,什么?任谁看了都喜欢。不就是想巴结讨好王府,想趁机哄王妃姨母高兴。
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明明不久之前?这个苏宓还?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可怜,怎么突然之间入了司马延的眼,又得到王妃姨母的另眼相看。
大公主接连被禁足,她这个伴读也早没了以前的风光。就在不久之前?,她还被吴玉清和杨楚楚联手?奚落。说她命中带克,克了大公主。她一时气不过,差点和吴玉清吵起来。
一个姑娘家要是有了带克的名声,以后还有什么?资格嫁个好人家。吴玉清心思极毒,分明是想断她所有的富贵通天路。
她也不是好欺负的,吴家真把她带克的名声散出去,她自有其它的法子?讨回来。吴皇后死得那么早,吴家的姑娘配得上一个命薄的名声。
吴玉清对她亦有忌讳,两人不时眼神相碰,皆是明白对方眼中的意思。
在忠亲王妃没有说定亲一事之前?,她们目光相杀你来我往。忠亲王妃那话一出,吴玉清的心思便转到了苏宓身上。
说到恨苏宓,大公主为最,吴玉清也不遑多让。
就是这么?一个连陛下都不承认的人,竟然要嫁给忠亲王府的世子?爷,这叫她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几?乎在场所有的姑娘都朝苏宓投去或是复杂或是羡慕又或是是嫉妒的目光,其中还?有像吴玉清、曲婉儿的恨光。
苏宓一直微低着头,尽职扮演着一个害羞腼腆的姑娘。
杨家的宴席在一片恭维声中散场,夫人们巴结讨好着忠亲王妃和柳夫人,险些把杨老夫人这个正主弃在一边。
她们围着忠亲王妃,吴老夫人不气。
她们向柳夫人献媚,这才?是吴老夫人最生?气的。吴老夫人对自己女儿的死耿耿于怀多年,最是不忿柳家如今得了势。
她总想着如果自己的女儿没有死,哪里有柳家人今天的风光。这一切的一切都怪赵氏,是赵氏害了他们吴家。
“当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她一声叹息,对杨老夫人道:“本是你的寿辰,这些宾客们竟是冲着别人来的。”
杨家以前是吴家的附庸,但这些年渐渐长了威风。
端妃娘娘地位稳固,膝下有两位皇子?。他们杨家再也不是多前?年的落魄仕族,那也是京中数得上的人家。
“谁叫人家是太子?的舅家,我们哪里比得了。”
一听杨老夫人这话,吴老夫人脸色更难看了。她深深看了对方一眼,皮笑肉不笑,“你这话说得不错,柳家的外甥可是太子?。太子虽然行二,却是嫡皇子?。”
大皇子?是谁,那是杨家的亲外孙。
论扎心,谁也不输谁。
杨老夫人紧张不已,“老姐姐,你可别说这样的话,万一传了出去可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