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宓想了两天,终于想到应该送司马延什么礼物。她赶紧托红岭买了一些东西,有?毛皮有布料还有?棉花。
红岭送东西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是忠亲王妃身边的许嬷嬷,一个是府里针线房的管事,她们是来给苏宓量尺寸的。
苏宓乖巧地任那管事量身,听着许嬷嬷问自己喜欢什么颜色。
“我…我都喜欢。”
她不挑。
许嬷嬷笑道:“王妃说了,城里姑娘们穿的款式颜色都给表姑娘做一身。咱们郡主仅爱着白,王妃这些年遗憾得紧。”
“这如何使得,我穿不了那么多的。”苏宓连忙摆手。
“无?妨,慢慢穿,一天换一身。”许嬷嬷又笑,她家王妃本就是爽利的性子。早些年还兴致勃勃地给小主子添置鲜艳的衣裳,无?奈小主子性子执拗从来不穿。
以前诸多无?奈,王妃只能对这个孩子视而不见。如今见了光,眼瞅着府里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王妃的心思又起。
苏宓惊呆了,一天换一身?
“这如何使得。”
“这是王妃的意思,老奴不过是个传话的。”许嬷嬷可不容她拒绝。
针线房的管事亲自领的差事,自是上神又上心。几十套衣服费时久,先做出来的两套很快送到苏宓面前。一粉一绿,皆是触手丝滑的好料子。
穿了新衣,苏宓去正院向忠亲王妃道谢。
粉嫩的少?女一进?殿,忠亲王妃眼前一亮。暗道这孩子真?是越长越好看,鹤儿的眼光倒是又准又高?。
“快过来让我看看。”她朝苏宓招手。
苏宓怯怯走近,她左看右看,“好看,人好看,衣服也好看。这般好年华,自是应该花枝招展。”
许嬷嬷在一旁附和。表姑娘越长越像赵贵妃,以后不知要惊艳多少?人。
“王妃娘娘,这两身衣服尽够了,能不能让她们别再做了,我真?的穿不了。”这是苏宓来谢恩真正的目的,她真的受不起对方的如此厚爱,也不想那么铺张浪费。
“那怎么行。”王妃佯装抱怨,“你可知我盼这一天盼了多久,我做梦都想有个孩子让我打扮,无?奈鹤儿从不配合。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你真?忍心让我失望吗?”
她的眼中尽是期盼,那种渴望让人不忍拒绝。
苏密艰难点头,“我不想让王妃失望。”
“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忠亲王妃笑容满面,待看到苏宓头上的首饰时眼神微闪,这些东西她当然陌生。鹤儿那孩子真?是入心了,若是这孩子没有那心思怎么办?“你快满十六了,亲事什么的也该定下来。你是我们王府的表姑娘,嫁妆的事你不用操心。你若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和我说。便是亲事也可以和我商量,我必给你寻一个称心如意的人家。”
这样的承诺,对苏宓而言不可谓不重。
她心存感激,起身行谢礼。
忠亲王妃一来是安她的心,二来是想探她的话。鹤儿那孩子死心眼,这个孩子看着单纯,实则是个心思重的。
苏宓哪里知道对方的心思,感激之余压根没有?想过其它。
“我…并不是很想成亲,像我这样的身份终将是个隐患,我怕连累别人。”其实她想过以后的路,最好的路便是留在司马延的身边。
“女子岂有?不嫁人之理。说起来鹤儿比你大两岁,我看你们倒是谈得来。鹤儿自小没什么朋友,我很少?见他对一个人如此上心。”
“郡主对我确实很好,我常想着大恩无以为报。如果郡主用得着,日后我想留在她身边,哪怕是当一个跑腿的。”
忠亲王妃心下叹息,这孩子心思虽重,但在情之一事上却未开窍,她总觉得事情不会像鹤儿想的那般容易。
“鹤儿看重你,你以后遇事多和他商量。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想不通的,也可以来问我。”
苏宓又道谢。
她心下感动无比,如今的一切是原主从来没有?想过的。有?人相护锦衣玉食,仿佛从来不曾受过那么多年的苦。
那个胆小懦弱的孩子,那个养育她长大嬷嬷,她们都不在了。
有?时候她真想告诉所有?人,真?正受尽苦难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她没有?等到这一天,她永远不曾体会过别人的关心。
“你这孩子…怎么哭了?”忠亲王妃问。
“我…太感动了。”苏宓说,没有知道她为什么哭,正如同没有人知道原主悲凄短暂的一生。除了她,没有人知道曾经有?那么一个可怜的孩子。她默默无?闻地挣扎着,又悄然无声地死去。
这个世上没有她存在的痕迹,唯独剩下的是留给她的记忆。
那些记忆,刻骨铭心。
她不能忘,也不敢忘。
如果有?一天,她有了足够的能力,她会替原主讨一个公道。
司马延的生辰一日比一日接近,为了送给对方一个特别用心的礼物,她心无?旁骛地一头扎进针线活里。
她缝的是一条狗,洁白的皮毛憨态可掬,看上去和百岁还有?点像。梦里的司马延变成了白狼,狼和狗又特别像。
小竹左看右看,满是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