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一啸失踪,晏鸿是最大的嫌疑人?。归隐没有?去找晏歌,并?不意味着她没有?去晏家。在江湖中被人?推着走,为何不自己主动?地去把握一切事情呢?什么算是大事?什么算是小事?什么算是重要的事情?势必要弄个明?白,萧忘尘之?前的一番话像是一种预警。
浣溪沙的弟子几乎都是往晏家赶,可还是有?人?从中出去,偷偷摸摸地、鬼鬼祟祟地走出晏家的偏门?。归隐听到了几个弟子之?间的窃窃私语,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可谁知道呢,她的动?作快,晏家的人?更快,早已经将自己那老爹给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愤且怒,猝然出刀的结果就?是浣溪沙的十几名弟子以及江·青山在她的刀下丧命。今日朝暮门?与浣溪沙在七宝阁谈判,归隐故意挑这么一个时机找上前去,可谁知道,晏鸿竟然将晏歌给带在了身边。心中不由有?些疑惑,难道晏歌她是站在浣溪沙那边的?
“归姐姐。”归清将包袱扔了出去,迈着小碎步跑到了归隐的身侧,有?些紧张地叫了一声,她自然也瞧见了晏歌,不止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伸手挽住了归隐的手腕。归隐冷淡地扫了她一眼,目光又凝聚在了前方,她在等晏鸿的一个答案。
归隐和晏家的人?斗起来,楚云暮自然是拍手叫好,她恨不得归隐杀光晏家的所有?人?,这样她朝暮门?取得独尊的地位便不费吹灰之?力了。如?果她是一个闲杂人?等,她一定?会在这儿围观,可是她不是,她也算是归隐仇人?中的一个,若是这位忽然发狂了,恐怕会对自己构成?威胁。“这不是‘三山四海’中的江·青山江堂主么?”楚云暮留下了这么一句话,掩唇一笑便翩然而去,那原本围着归隐的一列人?、掩藏在了七宝阁中的几位高手,也随着楚云暮的远去,离开了这个地方。
在浣溪沙与朝暮门?对峙的紧要关头,损失一个人?都会让危机加重几分。在散花宫那一事中,浣溪沙刻意保存了实力,难道会一个个折在了归隐的手中?归一啸可恨,他的女儿更是可恨。晏鸿的心中恨不得将归隐生吞活剥了,他的一双泛红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归隐,衣袍无风自动?,可是他不能够在此时、在此处与一个江湖中的小辈动?手。“你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么?”晏鸿蓦地转向了晏歌,肃声问道。
晏歌只凝视着归清的那只手,连一丝眼神光都没有?分给晏鸿,她冷冷一笑,应道:“记得,当然会记得。”可到底会选择怎么做,那就?不是他晏鸿所能够掌控得了。
“记得就?好。”晏鸿佝偻着腰,他捂着唇又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大声喝道,“我们走!”浣溪沙的弟子踏过了地面上的旗帜,留下一串又一串的灰色脚印。晏鸿临走前给了晏歌一个眼神,似是一种命令与警告。
“你可以松开了么?”晏歌将一缕发丝撩到了耳际,她冲着归清温柔一笑,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归清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温柔,似是有?一阵冷风拂过了脖颈,逼得她汗毛竖立。冷,很?冷,难道冬天已经来了么?归清不想退缩,可是在那看似温柔实则慑人?的目光下,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松开了,甚至连人?都退开了一步,与归隐保持着距离。
“你答应了晏鸿什么事情?”归隐蹙了蹙眉,淡淡地问道。她抱着龙牙刀,警惕还没有?消去。她就?像是一张紧绷的弓,弦上的箭随时能够射出。那个人?头已经被晏家的子弟带走了,留下一片血迹。归隐一脚踩在了血上,她向着晏歌走近,可是又觉得她们之?间的距离变得很?远很?远,远到她看不清晏歌的面容。
晏歌微微一笑道:“那些事情都不重要。”顿了顿,又续道,“桑不留她们已经安全离开了么?”
归隐点点头,毫不诧异晏歌会知道此事。眨了眨眼,又道,“好,那我们说些重要的事情吧。你练得是不是忘情心经?如?今练到了第几层?你能不能放弃这门?功法?”
“是,第二层,不能。”晏歌的回答很?简短,可是很?明?确。归隐知道她的决定?,内心浅浅地叹了一口气,她又向前走了一步,握住了晏歌的手,“所以当你面临选择的时候,你会毅然决然的放弃我,对么?”真正的答案或是会有?几分伤人?,归隐不知道自己能够承受几分,她发现自己失去了当初的愉悦与开心,可是要退回当初的样子,早已经来不及了,到底是什么东西改变了这一切?“我打探到了我爹的下落,可是当我去找的时候,他又消失不见了。我逼问江·青山,可他说他也不知道。”
“晏鸿为什么要制住我爹呢?他如?果要对付我,只管冲着我来就?是。还有?件事情我也想不通,以我爹的武功,怎么可能被浣溪沙的弟子给带走呢?”
“我——”
归隐嘘地一声打断了晏歌的话,她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正在帮我查探我爹的下落,可是没有?结果,我不怪你。你在浣溪沙的处境我也知道,我不想让你为难。至于忘尘阁,我不想跟他们有?什么牵涉。不过我要拜托你一件事情,你能不能答应我呢?”
掩藏在了归隐眼底的寂寥与伤悲像是重锤一般,凶猛地敲在了晏歌的心上,她微微一怔愣,面上那温柔的笑容中也泛着苦味。“你说,只要我能够做到,我一定?会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