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贵点头说:“定好了,傍晚的。小冬刚才还问,说鹏哥回程的机票要订在哪天?缅甸的孙老板这次提前到了,住在广州XX酒店,说手头上弄了批上好的成色,货还是老规矩叫鹏哥先看,鹏哥给的价钱合适就成交,成不了他再找别人。”
和缅甸的生意是徐家多年来的一笔利润大头,做这行的生意,看成色最重要,外观一样的东西,成色上谁出挑,谁就能卖得出高价。
这桩要紧事徐鹏自当是不能怠慢,老爷子也不容许怠慢。
徐鹏蹙眉略思量,他从二十多岁接手至今,已经俨然熟练了。
问道:“孙老板有说什么时候?来得及就明天下午,来不及就后天,回程票定在后天晚上十点。货的消息让他先给我保密,不要透出风声让张波那边听到。”
附近几家大的户头都吃这碗生意饭,当然不能走漏风声。贺贵紧忙应了声好。
徐鹏拉了拉车门,目光却被对面的一道身影吸引过去。
的士绕城一小圈,没想到还有这样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街巷,就像走进了氤氲热烈的港-台片。
陈不念扫码付完款,走下的士。抬眼看了看周边的小店,沙茶面、卤面、鸡排串烧……吃的,游戏厅,彩票,发廊什么都有,有一条小巷子拐进去的洗脚厅,门口还亮着粉红的小灯。
她瞥向前面,见是有一排建材五金的店铺,便把方才路上买的奶茶嗦完两口,扔进垃圾桶里,然后走了过去。
今天穿了件白色短裤搭宽松大T恤,嗦奶茶的嘴像金鱼唇,一抿一张,口红涂得可人。纤细的脚踝骨,白皙而干脆,走起路来毫不扭捏。
丽伟建材店,二十多平的店面,堆着钢材、水泥、腻子粉等各样器材。此时午后光阴慵懒,蚊子都打着瞌睡,也没什么生意。
刘丽伟在柜台旁边的空地支了张折叠桌,正在和几个哥们打牌,丽伟的老婆小凤坐在一边喂孩子。大的一个四岁多了,坐在小凳子上,小的才一两岁,围在推车里,喂的菠菜面线糊,一人一口。
他们开建材店的,一般白天吃住都在店里。丽伟这间店铺后面有个隔间,摆了电磁炉电饭煲等厨具,还支了张大床,累了困了就去后面休息。
这会儿隔间的木板门挂着勾,里面传出不断的细微动静,夹杂着克制的喘息。以张波一百八十多斤的大壮身板,对付刘丽清这样风情又有味道的女人,简直是要把她弄得变了形状。刘丽清被压在墙角,真的变了形状。
外面打牌的哥们好像很淡定,想想这是不是第一次了?好像也记不得是第几次了,隔那么久谁知道。
依旧不紧不慢出着牌,对刘丽伟悠悠道:“你姐很会啊,那种店里的都没你姐叫得欢。”
另一个附和:“废话,我们波哥是干什么来的?东嵛岛加东秀街第一大-炮-王……你以为人人都是徐氏的大孙子啊,嘿嘿哈!”
“嘿,是,是了。”刘丽伟欠了钱,自然不敢说什么,只能点头讪讪赔着笑。
心里却也在嘀咕自己阿姐,到底是要跟徐鹏还是跟张波啊这样。
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就把张波招引来了,反正就说不清两人就进去里面隔间了,刘丽伟也默认不阻拦。他老婆小凤在旁边说道:“哎呀,床等下都给弄塌了,还要睡午觉。”
说完被丈夫瞪了一眼。波哥谁敢惹?
先头说话的绿衣服哥们归结道:“要怪就怪鹏哥那玩意儿不来事,把你姐给憋坏了,都主动对我们波哥投怀送抱来。不过呢,跟着波哥总比徐鹏那家伙好,不用管他要点钱都要盘三问七。”
刘丽伟点了点头,本来心里还是偏向姐姐跟徐鹏的,至少是个正经出色的人才,还有点怅然她跟张波在一起。被这么说完一下子好像就吃了定心丸,确实,拿个钱还得被问这问那,自己爹都没这么管自己。
陈不念进到店里,隐约便听着什么“鹏哥波哥”的,并没往心里去。见这家店比隔壁几家更全,而且地板上正摆着她要买的东西,便问道:“老板在吗?你们这的给不给送货上门?”
“来生意了!”哥们儿提醒。看了一眼陈不念,面生,这么年轻,外地的吧,挺好奇地等下文。
刘丽伟搁下牌,正经道:“你要送去哪里?不太远的我都可以送。”
“嗯……”里头传出不明低响。
陈不念略皱了下眉毛。想起刘花说的,街上多是岛上人开的店,便应道:“在东嵛岛,先要几包水泥和腻子粉,后续应该还买些油漆,不过你这里好像没有。”
东嵛岛啊,东嵛岛上什么时候搬来个这样鲜颖的人?
隔板门里的张波系皮带出来,刘丽清到底快三十岁,风情是风情,虽然很久以来就怀想,可这么暧昧送上门的,还不是那么畅快。当然,也十足够劲了。
“松了,没以前那么紧,徐鹏那混蛋不是整不了么,你是不是偷跟过别人?”张波出来前问道。
刘丽清不理他,刘丽清带着点宣泄的逆反,而且家里也说了要帮衬唯一的弟弟。
张波还是稀罕她的,说道:“丽伟那七万不然暂时就算了吧。”
他套上外衣,出来看见陈不念眼睛豁然就一亮,视线顺着她的鞋子掠去脸蛋,再一听是东嵛岛,便抢过话答道:“要都有啊,旁边的店里卖油漆,你要送多少,打个电话来都可以送。这条gai上乡里乡亲的,大家生意一起做。”
张波其实不是岛上人,他个长得胖大,说话还挺稳重的,声线粗而稳妥,不认识的话给人一种憨实感。
陈不念听得便在柜台前站了步子,把要的商品和他们报了数。东嵛岛,石跶村39号,到了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