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大早出发,隔段时间就在休息区歇会再走。
程立雪平时极少开车,偶尔开也是开的慢只求安全,在高速上自然也不敢让她来。
当时想过找个人同行,但毕竟这是过年不是放假,人不好找是一方面,车里多个外人不自在也是一方面。
到家的时候天都晚了,因为冬天天冷,也没人在外面了,进村倒也没多少人看到。
开的是程立雪最低调的车,但她的最低调在别人眼里可不一样。
老?夫妻俩站在过道口等着,易鸣他爸是修车的自然懂一些,看到来车流畅的外型就知道多半是他们。
停车后小萨似乎还记得他们,围着两人就是乱转让摸头。
有两个大男人在,两人的行李自然轮不到她去提。
张玲给两人下了饺子,抱着小黄说这猫和前?街李大婶家的猫特像。
易鸣咽了嘴里的饺子。“家猫都是这样,只有花纹不太一样。”
本来瘦弱的小黄被易鸣养胖了些,比村上老?家人喂的好看了许多。
张玲倒也不至于认不出家猫,只是没想到程立雪的猫竟然不是品种猫。
本来她还想着,这好的品种猫和家猫也没什么不同。
她对着易鸣就是翻白眼以掩饰尴尬。“怎么,我看不出来啊。”
易鸣笑着低头吃饺子,也不拆穿她。
易鸣的爸爸抓了把狗粮喂小萨,只是笑也不说。
几人说到春节,外面稀疏的爆竹声遥远而寂渺。
“家里也禁了吗?”他工作那年回来时,一路上的爆竹声不绝于耳。
易立华点着头。“抓得?严了,结婚也不让放。说是污染环境,去年咱这小村子还没人管的,今年就严起来了。”
老?一辈对于春节更看重些,没了烟花爆竹总觉得?没过年一样。
他轻叹口气。“也就听听小孩们放个小炮声了,卖鞭炮的店都强制关店了。”
亏易鸣还幻想过带她看老?家的烟花,听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感受一下热闹的年味。
“那烟花也不让放了?”
张玲摇头。“不让,本来你爸还说买点烟花咱自己图个好看,这还没买就听大队喇叭喊着今年谁放把谁拘留。”
易立华像易鸣一样,有个不熟悉的人在总是腼腆些放不开。
听张玲说他像个孩子一样还想买烟花玩,当时就尴尬地阻止她。“没有没有。”
张玲可照顾不到他的情绪,还在说大队喇叭里喊话说的多严重。
易立华抓着她话的空转移话题。“咱这放不了了,再往东走,东坡那几处村子偏僻还没人愿意过去管,他们放了咱这能看到。”
这个易鸣也知道,小时候坐在平房上看四面八方的烟花,还和朋友讨论着哪的烟花最漂亮,颜色最多。
几个村子放烟花时也是看着的,那边的停了自己就开始。
孩子们坐在当时都是一层也没什么可遮挡的平房上,转个身就能看到所有的绚丽。
虽然不如电视上盛大场面的烟花漂亮,但家乡的东西,总归是独特的。
易鸣向程立雪指了指方向,像是闲聊般说起了东坡那边。
“向东走地势高一些,村子特别多都记不住名,慢慢的我们这边的人就统称那边叫东坡。
他们地多,比较偏僻,路还是土路一直没修,估计是上面的人懒得?过去管。到时候看他们的。”
程立雪倒是无所谓,点头应着。
张玲有些别扭地接着话。“饺子馅不咸吧,怕你?们吃不惯这味,没敢多盘。这离过年还有几天不急,合口味了我再盘。”
说是怕他们吃不惯,可儿子的口味她怎么会不知道,说白了,还是顾忌她罢了。
她点头。“挺好吃的,易鸣这手艺不都是跟您学的。”
“就他那还叫手艺,还有脸在外面献丑,哎,儿子大了真是脸皮也跟着变厚。”
张玲习惯性地损儿子,一脸丢人丢到家的嫌弃表情。
易鸣显然也习惯了,对着程立雪就是问。“我做饭好吃吗?”
刚说过手艺跟他妈学的,哪能说不好吃。
易鸣却没想到这层,只是显摆着。“我做给小雪吃的,她吃得?惯就行。”
猝不及防吃了口儿子的狗粮,张玲想踢翻狗粮的同时把狗盆扣他头上当木鱼敲。
“什么意思,我还没老到行动不便,时刻要你?伺候的时候就不想给我做饭吃了。”
张玲转头又去拉扯他爸。“你?看看你?儿子啊,都说养儿防老,我这还没老呢就嫌我了。”
“那我能怎么办,都长这么大了再送人也没人要了啊。”
“关键还丑还笨。”
夫妻两一唱一和易鸣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撇着嘴低头继续吃饺子。
这家人气氛好,程立雪虽然没有插一句嘴,也没觉得?被排斥。
只是带着清浅的笑意看他们斗嘴。
夫妻两来回说几句,似乎同时怕插不上话的程立雪不自在,一齐闭了嘴。
他们两人不懂经商,自然不敢问起她的工作。
可关于她的事,只要想查,网上多的是,尤其是前段时间社会性死亡的程邦。
张玲说是开话题,不如说是八卦心思。“前?段时间程邦的事没给你?添麻烦吧。”
“他和我不在一个地方工作,影响不到我。”说着她转头看向易鸣。“没给你?添麻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