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逸飞把玩着手里的长矛,眼睛看向他:“有人让你来杀我?是谁,为什么这么做?”
这个高等人类感觉到自己在下沉,而巨大树叶之类的漂浮物离得?很远。因为恐惧死亡,他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我只是听从了贵族的命令,我们不能违抗贵族的命令。”
“长什么样的贵族?”
沼泽里的人迅速回忆,但是因为他此刻整个是崩溃的状态,所以竟不?能准确说清,只能给出‘雄性、高瘦、长发’之?类的零碎线索。
因为挣扎,沼泽已经包住这个人整个下半身,沉没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也越来越紧张崩溃。
“他为什么让你来杀我?”任逸飞不?抱什么期待地问。作为工具的杀手不?太会知道隐情?,这个高等阶级人类知道的可能性很小。
没想到的是,这人开口了:“他说,你要覆灭整个族群。”
“嗯?”你要?
这词儿……原主如今还没付诸行动,知道他想法的人应该不多,怎么就被知道了?
任逸飞想起吃中饭的时候,那个男孩划下的符号。也说不好原主已经露了痕迹,并且被既得利者知道,这才有了今天的事?儿。
“救我!救我!”沼泽上的人只剩下一个脑袋和?两条手臂了,他涕泪横流边哭边喊,“你救我,我可以不?杀你!我们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哦?只怕你回去不好交代。”任逸飞盯着他的角。
“不?,不?会的,贵族根本不会下来。”
想了会儿,任逸飞站远一些,他趴在地上,伸出手中长矛,一头刚好可以被够到。
如?果站着?拉人,可能把自己送进去,趴着会好一点。
那人抓住了长矛一头,拼出吃奶的力气往沼泽边移动。终于,他到了沼泽边,抓住附近的一根藤曼拼命爬上来。
可是爬上岸的第一时间,连口气都没缓,他却对救命恩人发?动攻击:“你该死!”
“冥顽不?灵。”
得?意的笑在下一秒冰冻在脸上,一只纤细的手锁住他的喉咙,这个高等人类感觉到身体里什么东西在流逝,他的眼前渐渐模糊。
任逸飞观察着?他的表情,看着?他的脸色一点点灰败,甚至于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完全失去反抗能力。
高等人类倒在地上,睁大眼,他还没有死,只是身体突然变得十分虚弱,连话也说不出,嘴巴都无力张开。
任逸飞把长矛上端绑着?的金属匕首拆下,靠近了高等人类的角:“一会儿就好了,不?疼的。”
眼泪从这高等人类的眼角滑落,他满是哀求,直到匕首一端刺入他的脑门。
尖锐的金属刀刃刺入角和?头的接触面,红色的血液从额头滑落。地上的男人睁大眼睛,却只是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
一个小时后,高塔第二层。
“你这是什么情?况?”守门人看着?他一身的烂泥巴和?不?小心沾上的苔藓,很是奇怪。甚至他的大半张脸都被淤泥包裹着,仿佛在泥地里滚了一圈。
来人只是无奈地摊摊手,他一只手拿着长矛,一只手拿着一个金属号码牌,上面也有小半被淤泥挡住,但是大致还是看得?清。
“不?用不用,”看一眼他额头的角,守门人挥挥手,“这就是形式,下头的贱民没胆子上来。你快去找地方洗洗吧,天哪,这股味道实在太熏人了。”
来人点点头,走进第二层的巢穴。
比起第一层的巢穴,这里更大更亮堂,用了更好看的材质,地板打磨得很是光洁,天花板和墙上有许多发?光的花束,还做了漂亮的浮雕,用彩色泥土作画。
然而里面的人却很少。
差不多的面积,下面挤满了人,一个洞口叠着一个洞口,这边的洞口却隔着?老远。这里的人数顶多楼下的十分之?一。
而且一楼还有很多公共的功能区,他看到有人湿漉漉的走出来,那是浴室。
还有别的,不?过这一眼也认不出来。那些人穿着?宽松的衣服坐在那里闲聊,手里拿着书籍和?把玩的东西。
两者居住环境差距可类比贫民窟与富人区。
大厅里,那些有着?野兽特征的孩子在空地上玩耍打闹,男孩额头长角,女孩耳朵尖尖,都穿得?整齐漂亮,还穿着小鞋子。
他们拿着各种玩具在开心玩耍,不?需要像楼下的孩子那样从小参与劳作。
他走过那些孩子身边,几个打闹的小孩停下来,探出脖子嗅了嗅:“你身上有股贱民的臭味。”
“我刚从下面来。”他说,带着一种排斥、不?屑、厌恶的口气,之?后甚至咳嗽起来。
小孩们听了,也信了,一下又散开了。
其他成年人看到了他身后留下的淤泥脚印,抬头喊人:“叫一个工民来,把地板擦了。”
任逸飞继续往上走。
金属牌上的数字依旧指向每个高等阶级的人类分配到的屋子。任逸飞给?他们起了一个称呼‘兵民’,和?兵蚁对应。
兵民居住的还是洞穴,只是大得?多,还用彩色石头装饰了门口,门框也经过简单雕刻。
推开厚实的木门,一个四五十平米的房间出现在眼前。
它被隔成三处,地下都铺着木地板,顶部挂着?发?光的石头吊灯。
进来是大厅,铺着地毯,摆着?桌椅,墙上挂着?弓箭、动物头骨、工具。
然后是隔开的两个小房间,一间供居住,一间供储藏。居住室他找到了笔和?纸。储藏室里他发?现了酒桶,里面还有三分之?一剩余。
“纸笔有了,酒也有了,文明程度或许还要往前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