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在社交媒体的热烈讨论中,新?锐导演选拔赛播出了最后一集。
岑诀收到了颁奖典礼的邀请。
无论戚叔还是戚老夫人都?是全?程追着看完节目,听到这个消息,显得?比岑诀还要重视。
“小诀少?爷,这一次出席一定要亮瞎所有人的眼!”
戚叔气势汹汹地道。
岑诀被戚叔越来越年轻、越来越粉圈的用词惊了一下,无奈道:“戚叔,您没事少?看点网上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无论岑诀怎么想,他在接下来的颁奖礼上,的确做到了“艳压群芳”。
自他从车上下来,刚踏上红毯,就听到了四周震破天?的尖叫声。
被安排和他一起走红毯的宋眠眠酸了,打趣道:“诀哥,知道说您是选手,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个大明?星呢!”
这话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也没有说错,在节目播出最后一集时,岑诀的超话竟然冲进了微博几个榜单的前十,很有一番血雨腥风。
谁能想到,他参加的是导演选拔赛,人气却比选秀节目出来的明?星还要高?。
当然,岑诀的热度也不光是表现在红毯上。
他刚刚走完红毯,进了主会场,很快就被人拉走。
策划人亲自作陪,给他介绍了一圈投资人。
其中,俞董也悄悄混在其中,趁机冲岑诀竖了个大拇指。
显然,岑诀在比赛上取得?的成绩,成为?了一张非常好用的名片,有了这个当基础,之后的交际圈更能进一步打开了。
漫长的红毯仪式结束,岑诀终于能够回到选手席。
在此时,同桌的其他五位选手见?着他,目光就有些异样。
当初在拍摄时尚且不觉得?,还当大家都?是“同学”,到了这种场合,他们才察觉到彼此之间的差距。
他们还只是没有入行的导演,而岑诀却已经进入了另外一个圈子。
就在选手复杂思绪涌动时,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各位领导的讲话自然不必多说,大家都?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一边发呆,一边等着流程过去。
领导们讲完了话,就是正式的观影环节。
节目组挑了票数最多的两部短片正式放映。
第一部,自然毫无疑问地是岑诀团队的片子。
除了评审之外,这是所有人第一次见?岑诀的作品,在场的嘉宾、观众不约而同地直起身,将注意力集中在银幕上。
——大家都?想知道,代表着这个比赛最高?水平的影片,到底是什么样。
而在接下来的三?十分钟内,他们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他们的思绪似乎都?被影片精彩的叙事手法带走,带到几十年前,边陲小村庄中。
他们变成了李松游,看着这个归国的本土少?年怎么经历父丧母亡,看着他如何?渡过之后短暂又孤独的日子。
他们看着铁索桥一点点有了雏形,看着李松游摔倒在水中,看着他在死?去那个清晨,拖着病体去给母亲的坟上添一束花。
观众的思绪被一种沉默的悲壮和绵延不断的孤寂所包围,就好像遭遇了春天?连绵不断阴雨天?。
这种若有似无的恍惚感,直到影片结束还没有消失。
灯光亮起,观众恍然若失地叹了口气。
他们甚至还没有理清心?中激荡的情绪是什么,节目组就紧接着播出了第二部。
是徐硕的《守候》。
《守候》播放到第五分钟。
还好,是他们能够接受的东西。
虽然这部戏情节不错,但是没有前一部戏那般霸道。
他们的心?神没有再?被统治。
观众们总算获得?了自由,小声地和身旁人窃窃私语。
有了第一部戏打底,挑剔的观众们甚至对这部描述李松游未婚妻的短剧抱有相当大的好感。
“还好,有人等,松游不至于太惨。”
看上去竟然也颇有讨论度。
徐硕本应当开心?,可是听了隔壁观众的讨论,竟然有种悲从中来,想要冲出去哭一场的冲动。
差太远了。
蚂蚁可以和蚂蚁打架,却撼动不了大象。
他能有信心?和主流的商业影片比,和那些同龄人比,却与岑诀比不了。
对方比他高?了若干个境界。
如果说,他是江湖刚入门的菜鸡的话,岑诀已经是有名有姓地一流高?手。
只能仰望。
这种差距让他崩溃。
影片播放结束,到了正式的颁奖环节。
当颁奖嘉宾读出岑诀的名字时,全?场掌声雷鸣,人们不约而同地起身致意。
岑诀的获奖感言相当短,关于他自己的只说了几句,重点都?在感谢上。
击败一群小朋友,岑诀颇有点胜之不武的感觉,因此在感谢完团队和节目组之后,额外提了其他参赛选手几句。
“其他比赛选手很敬业”,“期待都?有更好的作品”云云。
这些原本都?是些客气话,谁知道,岑诀从台上下来,竟然发现徐硕眼睛红红的看着他。
“对不起。”对方一声不吭地道歉。
“?”
“我之前不应该对你?没礼貌。”徐硕说道,“之前是我误会了你?。”
原来,随着节目播放,岑诀的热度提高?,徐硕从自己一个好友那里听到了一些前所未闻的八卦。
比方说,岑诀被人算计,被迫嫁给一个植物人的消息。
徐硕这才知道是自己搞错了,而且在无声无息中,被人当了枪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