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钓鱼后,不需施君提醒,谢情又把重心放回学业上,她正准备一场月考。恰好陈老师又特别送她一匝理综的组合练习卷,她着急把题做完,所以连着几天都在熬夜。
她的课桌通常放在卧房的角落,点一盏小灯。从施君床的位置也能看见,她这几天睡下时能见到这光亮,只觉得温馨不觉得扰眠。
今天刚闭上眼几分钟,就听见谢情在挪动书桌,她搬得很小心,但施君依稀能听出来。
不一会儿,谢情又去厨房拿了几个盆,脚步声临近,仿佛拿着盆在施君床前停下,一时又没了动静。
施君闭着眼装睡,因为她猜谢情此刻的目光应该停在自己脸上,毕竟这偏僻角落实在没什么可看的。她这样一想,眼皮就止不住想要抽抽。
谢情观望一阵,把盆放在施君枕边走了。
施君稍稍斜眼一看,难以想象这是有什么意图?耐不住性子爬起来,就听见搪瓷盆上好大一声“啪”响。
伸手一接,房顶上又有湿漉漉的水珠滴下来。听见外面渐大的雨声,施君才意识到家里竟然漏雨了,谢情才拿盆接滴下的雨水。
谢情刚去弟弟奶奶的房间放了盆,出来时就见施君坐在床边。
“你怎么爬出被窝了?”
“雨水砸在盆里的声响好大,吵得没法睡。”
施君睡前解开了头发,现在长发半遮着脸,神态好不委屈。谢情有些歉意,解释这几日风太大,吹散了些茅草顶,才从墙角漏雨进来。
嘴上说着,手下也一点不含糊,开始给施君挪床。这屋子就是巴掌大的地方,这一挪直接挪到了屋正中。
谢情还得顾自己的书桌,离开这一会儿,几张卷子已经浸湿。只好四顾再找一块干燥地方。
最后只得把书桌移到施君床旁。施君躺在床上原打算睡了,可现在微微侧一点头就把谢情的侧颜看得一清二楚,还睡什么觉……
压根让人睡不着……
谢情能注意到施君睁着眼睛傻乎乎看着自己,以为是灯太亮,找来个硬纸壳挡掉一部分光亮。
施君照旧盯着她的脸,谢情的鼻骨很直,有了光影衬托,更显得鼻梁挺拔。她低着头看题,睫毛也向下垂,偶尔有了思路,那睫毛还会轻轻颤一下。
施君看了只深吸一口气,然后在被窝里双臂交叠捂紧了整个心口,翻身不再看她……
大概过了很久,施君闭目养神也不知是多久,突然听得谢情轻轻问她:“你是不是冷?”
施君闻言睁眼翻身再次面朝她,问:“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睡着?”
“你平常睡熟了不是这种呼吸声。而且你一直蜷着身子睡。”
施君没意识这种熟悉的背后是长久的不可数的在乎和观察。她盖着被子不冷,但谢情这样一问,她反想是不是谢情冷了……低头一看,果然谢情的左手压在腿下,分明就是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