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君第二天顶了个大眼袋醒来,一想到谢情在学校可能遭受排挤她压根就睡不着觉。
估量了时间她就早早从帐篷里爬出来,见谢情坐在门槛上腌泡菜,慢悠悠地仿佛不着急上学。
“不会迟到么?”
“今天周末。”
周末?
施君倒是忽略了今天是周六,但心里犯嘀咕,“高三生周末不用补课吗?”
谢情沉静的表情陡然松动,“啊?原来高三生周末也要上课吗,可能…学校还没有通知?”
施君对这种表情最为熟悉了,谢情每次撒谎时都那么明显,但谢情骗了什么?她又不能直接戳穿。
“今天我带你去镇子上赶集吧?你不是要给妹妹写信吗?那里才有邮局。”谢情巧妙地把话题移开。
“既然高三了,来年夏天就要高考,你多抓紧时间温书吧!”
但谢情执意要领路同去。
去镇子的路理所当然更远,谢情去同村叔伯家借了辆摩托车,把施君载在后座。
这条山路谢情骑车驮着重物超载着走了上百遍,只带一个百斤不到的施君简直游刃有余。
“早晨吹山风凉快吗?”谢情兴冲冲地问,却等不到施君的回答。
施君忧心忡忡,不单是担心谢情在学校的境遇,她也操心谢情的学业,尽管她了解谢情的聪明。
但她还是感到无力,她受困在谢家村,事业和待处理的亲情都一筹莫展,在资助谢情一事上也并非轻而易举。
一切都没有她想象中的简单,她甚至模糊了她对谢情的帮助究竟要帮到什么地步?
“你怎么了?是风太冷吗?”谢情频频回头,想看施君的脸色。
“我没事。你安心骑车。我只是心里一团乱麻,要处理的事项太多了,反而却步。”
谢情仿佛笑了,因为施君能听见她鼻腔内发出的气音,“线团子再乱也会有线头。找到最首要的任务就好了。”
是啊,最关键是要让谢情健康地活下去,别再让她经历常人不可忍的病痛,施君自己也无法再承受失去爱人的磨难……
车身突然被颠簸得后轮离地,施君也能感觉到自己屁股悬空,接着整个人撞在谢情后背上。她捂着胸口疼得叫了一声,老老实实把手环抱在谢情腰上。
“没吓着你吧,这里的路不太平整。”
施君从前觉得坐在摩托车的后座是天底下最浪漫的事之一。但实际在踩油门或是踩刹车的之际,不是头盔相撞就是胸背相贴,二者都让人疼得呲牙咧嘴。
“这就到了。”谢情停下锁了车。
施君看着眼前的闹景,集市根本没有明确的界线分割,但从某个点开始,就不同于宁静。
“给你买一串这个?”谢情指着一条麻线串成的山楂串。
施君点点头兴然接受,等挂上脖子时才低头发现这是路边每一个吸鼻涕小孩的标配。
施君:呼……谢情果然把我当成小孩看待。
乡下赶场只让施君新奇了一会,之后她就老实站在谢情身旁等她买菜。
在她们逛到半途时,远远有个女人喊着谢情的名字,施君先一步听见,便戳了戳身边人。
谢情认出人后把手里提的菜都转到施君手里,这身体语言仿佛有话外音告诉施君莫要过去,就在原地等她。
施君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