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泽卡的加入,情况其实……没有好到哪里去。
除了第一次武器意外爆发出了一道能量,剿灭了一波魔种外,那道被光束扯开的口子很快被城门新涌进来的填补上。
泽卡莱亚有条不紊地挥出手中的刀尖刺向恶魔的心脏。演练到底和实战体验不一样,她动作开始时生疏僵硬,还是热了会身、瞄了瞄大修女后,效率才逐渐变高起来。
十字架尖插入魔种的身体甚至没有实感,这些怪物的身体是果冻状的,一旦挑开心脏,立刻会变成大块大块的黏块,非常恶心。
不一会儿,修女们的身上便溅满了黑色的碎块。这种东西甚至会附着包裹在武器上,使武器不再具有杀伤力。
一些衣服上到处都是怪物尸体的中年修女气喘吁吁地掀开了自己的外袍,黏块很重,沾多了会导致行动迟缓。
可她们没有那么多外袍可以脱去。
“蕾妮雅,接下来怎么办?我们快支撑不住了!”别说堵住城门,就是杀出这个包围圈都属于痴心妄想。
“等军队来支援!他们一定会来的!”蕾妮雅坚定地说出了安慰人的谎话,心里却思量起来——
假设修女们有好好吟唱新的经文,低劣的魔种却依然从城外源源不断地涌进来,说明不是他们领区出事了。
很大可能,是隔壁领区出事了,这些魔甚至涌到了洛斯特领区。
只是,低劣魔种再这样肆虐下去,恐怕洛斯特领区亦难保住。
既然如此,山里那位,什么时候才会出手?
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屠杀殆尽么?
这些恶魔,想要撕毁契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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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署底下的监狱里,赛克斯坐立难安。作为掌管洛斯特领区的恶魔,他这些年兢兢业业。说对自己的领区没有感情是假的,只是三年没有进食心脏,他不清楚自己的力量究竟剩下多少。
眼睁睁地见证自己庇佑的子民遭到屠杀,这种蛮不讲理的作风令他一时担心敌方比自己强大,一时又期待阿撒兹勒可以替他出手。
“大人,您不是要讨好泽卡小姐吗?您现在过去是最好的机会啊!”赛克斯苦口婆心地劝道,“这些低劣魔种,您差不多挥挥手就能解决了吧?这才是真正的英雄救美啊!”
阿撒兹勒奇怪地瞥了他一眼:“这里是你的领区,我为什么要过去帮忙?”
“因、因为泽卡小姐在那里?”
“她现在完好无损,没有受伤,有什么好救的?”
“但是那些老修女可能扛不住啊,万一她们死了……”
“她们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赛克斯纳闷了:“您既然不愿意帮助人类,干嘛阻止我吃祭品?一年一个和现在的规模差的远了好吧?”
“你是源头问题,它们是有预谋的意外,性质不一样。”撒勒懒得搭理他,“你要想去,不要看我,自己快点去吧。”
现在的泽卡莱亚依旧保留着未经打磨的天真,尚未经历绝望的磋磨,这离她曾经的愿景太远。
他没兴趣保护这份初生的天真。
恶魔喜欢的,向来是见证过地狱后仍保持着初心的人。
这样,他们才能并肩前行。
赛克斯咬牙切齿地走了。
他本想再等一等、熬一熬,说不定泽卡受伤了撒勒就会出手,省去了他的力量。可现在看来,撒勒似乎……又不是他以为的恋爱脑。
恶魔的心思真是难猜。
他表面气愤,实际小算盘打得啪啪响:撒勒不去也有好处,等他救了那些修女,顺势提出契约,泽卡莱亚的心脏一定归属于他。
到时候,他定要仔细欣赏阿撒兹勒那副游刃有余的姿态是如何变得追悔莫及的。
赛克斯走了,跟着青年最久的侍女A开口了:“主人,您这样真的好吗?万一泽卡小姐日后知道您现在没有去救她,你们之间产生了隔阂怎么办?”
“你说的话本身就不对。首先,那些人是我杀的吗?那些魔种怎么看都不是我派来的吧。”银发青年无辜地托着下巴,“其次,她有要求我做什么吗?”
“如果她过一会儿真的祈祷了,希望神也好人也好谁来救救她,那我肯定立刻去。她没有寻求支援,我为什么要赶着上去?”
“我是个恶魔,不要因为我不爱吃心脏了就觉得我是个十全十美的圣人好么?那对我的要求也太高了。”
侍女C听罢觉得有点道理,但又想反驳。她举了些例子:“可是,那些爱情小说里,不一定要女主人公请求,男主人公一般都会直接从天而降呀?万一泽卡小姐她不好意思说出口,那要怎么办呢?”
阿撒兹勒高深莫测地回答:“你看的都是主流爱情故事,我和她,从来都是边缘恋歌。”
侍女B:“……”说得好像爱过几生几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