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氏看底下小姑娘家的一个个含羞带怯又大胆抛着媚眼。
少数是对探花郎严河,严河的门第摆在那儿,严尚书之嫡长子的身份令他早被京城各家选为千金备嫁的人选。
严家门第太高,不?是随便哪个姑娘便能攀的上的,更何况,不?是有传言说苍南王府的那位郡主,可能会嫁入严府吗?
如此一想,姑娘们便收了心。
走在中间的榜眼更无人问津了?。
骆承浩的姿色太过平平,有顾疏的俊逸清朗在先,又有严河的玉树临风在后,他被衬得太逊色。
一番比对,状元郎顾疏便成了?最受青睐的那个。
新科状元并非京城人,出身寒门子弟,今年不过弱冠,便凭着自身才情?,从众位学子之中脱引而出,被钦点为状元。
且顾疏那双眼太过夺目,嘴边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为他整个人陇上一层光。
姑娘们不要钱似的抛洒花束,一个塞一个的激动。
纪氏看得来趣,拿笑眼睇姜锦花,“底下那些姑娘们一个个都中意你家状元郎,你怎么不?凑个热闹也抛一只花过去,看顾大哥接还是不接?”
“那样显得我?和小姑娘没什么好样了。”
纪氏扁了?扁嘴,“你这才及笄的年岁,可不就是小姑娘?”
亏得姜锦花说得,不?知道还以为她都二十有几了?呢。
她与顾疏才成亲两年,去年及笄年满十五,也还是小姑娘啊!
姜锦花撑着下巴,望着走来的男子,“这样就挺好。”
反正顾疏是她一个人的。
纪氏也不?劝她,改而笑道:“你可别说,顾大哥很受青睐啊,你说这次围观游街的,会不?会就有哪家的小姐看上了?顾大哥?这样你也一样不担心吗?”
外人鲜少人知晓顾疏已娶妻,这回顾疏中了状元,难保京城哪户人家就看中顾疏,愿将女儿许配于他呢?
这么一说,纪氏不?免为姜锦花担忧。
姜锦花的出身她了解一二?,连城里人都算不?上,她为顾疏发妻,可顾疏如今是状元郎。
今夕非比,纪氏叹息,只盼着顾疏不要负了?她才好。
“许配别家的姑娘?我?看他敢娶吗!”姜锦花故作凶样。
纪氏咯咯直笑,“是,我?们嫂子性子好人又美,顾大哥稀罕你都来不及,哪里会看上别人家的姑娘。”
“你还笑话起我来了!”
要不?是纪氏是双身子,姜锦花非要治一治她的。
两人谈笑间,在她们一旁的包厢也推开了?窗,一位妙龄女子如黄鹂一般笑声传来,“如意,快将本公主的香囊取来!原来他就是新科状元?不?错,本公主喜欢他!”
姜锦花和纪氏齐齐收笑,纪氏更是担忧的望了?姜锦花一眼。
那位自称“本公主”的女子,本朝只有一位符合。
叶妃所出的长阳公主。
今年年有十三?,正值相看驸马的花龄,武德帝膝下长阳公主为最大,也最受宠。
若她看上了?顾疏,向武德帝求得圣旨,顾疏便会成她的驸马?
姜锦花眉头紧锁,她握紧的拳头彰显她的情?绪。
“小姐,您可小声一点,莫叫人听见了?。”
“知道了?,知道了?,本小姐会小心的。”
似乎为了不?被发现身份,长阳公主主仆装作城里的小姐。
顾疏的白马快要走到烟雨楼,姜锦花死死盯着隔壁那间包厢,不?多时便见那姑娘朝外一丢香囊,直直便朝着顾疏身上而去。
姜锦花紧张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笑声又再度传来,“他接到了,如意,他接了!”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
姜锦花心里乱糟糟的,楼外顾疏被香囊一砸,下意识地便将香囊抓在手心,这也便成了?那主仆二?人口中的“接到了”。
相比一旁的喜悦,姜锦花心里都要怄死了。
顾疏什么意思?
别人花啊绢帕都不接,偏偏去接一个香囊?
就在这时,顾疏瞥了一眼香囊,不?甚在意似的朝旁一丢,那香囊转眼便不?知飞哪里去了。
纪氏长舒一口气,“还好顾大哥丢了?。”
若接了?公主的香囊,还不?知要惹出多少麻烦事。
姜锦花轻哼了一记。
果然耳边便响起那对主仆的抱怨声,她心情?又极好的勾起笑。
姜锦花抬手触到自己右手的红绳,她与顾疏是一对,既然都有人把主意打到自家夫君上了?,她何不?宣誓主权?
红绳被从手腕摘了?下来,姜锦花探出一个脑袋,待顾疏走至下方,她笑意张扬喊道:“延清!”
喊声不过眨眼间,丢红绳也在一瞬。
顾疏抬头,望到自家娘子,笑容缱绻温柔,一抬手便抓住了空中飞来一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