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姜锦花又问及顾疏乡试考完的打算,以及他有意回兰州还是留在沧州。
顾疏却毫不避讳道:“一切都听阿锦的,看你喜欢哪地,咱们便在哪地落脚。”
“七哥,你太?纵容我了,我真会蹬鼻子上脸的。”姜锦花娇笑着,侧头见他效益隐隐,眼中无比温和?,没忍住便扑进?了他的怀里。
顾疏胸腔颤动着,是他在轻笑,“无碍,上脸便上脸吧,谁叫你是娘子呢。”
姜锦花不好再?顺着他说,她怕自己脸红退散不去。
“我心里觉得留在沧州挺好,对七哥你往后继续学业也尤为方便,可是我怕你和?顾家……那些纠纷我不去想是不可能的,我怕七哥你过意不去,从而难受。”
姜锦花在意的无非还是顾疏。
顾疏与顾家的恩恩怨怨不是一夜便能说得清楚,或化解为无。
她更?不愿让他平白?受这个委屈。
顾疏笑她多虑,“你倒是忘记那日咱们上如意布庄,那位顾大小姐与我碰面之后,做出?的是何样姿态?”
他一提,姜锦花脑中立刻浮起顾念秋在见到顾疏后,神色未变的面容。
就好似从未认识他一般。
顾疏和?顾家都形如陌路了,应也不会再?有瓜葛了吧。
这般想着,姜锦花便自言自语道:“那不如,我们便搬来荣安吧?七哥乡试后,还是继续在青松书院你的功课,省得还要来回几番奔波折腾。”
“好。”
顾疏对此没有任何的意见。
他都听姜锦花的,她喜欢哪里,那么他在哪里都好。
一晃两日过去,很快便到了乡试出?榜的前?一日。
姜锦花不免心下忐忑,转过头一看顾疏一副悠然自得,不禁询问,“七哥,你当真没有一分担忧过吗?”
“早便考完了,我再?忧心又有何用?”顾疏含笑摇了摇头,“再?来,我有那个信心能中榜,阿锦你便信我一回罢。”
姜锦花干笑着应声?。
可心底的担忧却未去半分。
她抬眼望着灰蒙蒙的天,连日头都看不见,情绪便难以好转。
总觉着到了午时过后,城里会迎来一场大雨。
正坐着,杏花来报,说是隔壁汪家来人要寻顾疏。
姜锦花一听,便知道兴许又是汪自明。
两日前?他寻顾疏去吃酒被拒,大晚上才回到汪家,姜锦花和?顾疏便毫不意外地又听到赵氏的一顿痛骂。
骂的多是他吃酒还听了曲,为着还不是花楼里年轻貌美的姑娘们。
姜锦花可不想顾疏和?他们混到一同去,便用不赞同地眼凝视顾疏,“七哥……”
顾疏一眼明晰她的意思。
“保不准汪大哥是有事要见我。”
姜锦花没再?说话,看着顾疏背影消失在跨门处。
这回顾疏是真猜中了,汪自明上宋家见顾疏并非为了要再?请他去喝酒,上回被姜锦花斥责一顿,他才不会上杆子讨骂来呢。
他来,为的是要事。
顾疏一开?门,汪自明便凑近到他跟前?问道:“顾兄,你知道这回乡试闹出?大事了吗?乡试前?两日顾秀才可有去过状元楼?这回咱们学子们真摊上事了。”
他面色尤为焦灼,不是一般的难看,不难想这件事有多之大。
顾疏不明所?以,“到底是何事,让汪大哥慌慌张张的。”
“你先回答我,那几日你可去过状元楼?”
顾疏点头,“是去过,我与几位同窗都去过。”
他眼里晦涩,莫非是状元楼里出?的事?
“唉,去过状元楼就不妙了啊。”汪自明长叹一声?,又抬头道:“按道理?明儿不该乡试出?榜了吗?但有人检举学子们考前?舞弊,此次乡试监考的考官之中有人在考前?泄露了考卷上的题目,泄题地点便是在这状元楼之中!”
“舞弊!”顾疏大惊。
他确实?没能料到事态如此严重。
顾疏敛下笑容,严肃道:“汪大哥仔细说说,这舞弊之人可有查出?了?还是说,人还未查出?,这两日官府正在着手查办?”
“还没查出?来呢,但我早上听说官府已经压下明日的红榜,有意先查案后再?出?榜了,官衙的已经下令对考生封锁城门,不得随意出?城门。”
对门康家的康朗也从门走出?,“这事我也听说了,昨日便闹得沸沸扬扬,我一夜未能睡好觉。城东那头最先查起的,已有几家的进?了县衙被问话,就是不知情况如何。”
“康兄,你也去了状元楼?”汪自明反问。
康朗面上闪过一丝懊恼,“怎么会不去呢,我就想考前?讨个好头,上状元楼沾沾喜气罢了,谁知出?了这么个事情。”
“状元楼有人考前?泄了题?我那时在正堂坐着,堂内皆是闲谈纷纷的,未曾听到有人在认真论题啊。”顾疏沉思间想到了院试的头名,倪从安,“倒是有一位倪公?子身边围了不少人。”
但倪从安一看便不像泄题之人,他有才华在身,何必泄露出?去?
顾疏很快否认这个念头。
再?一沉吟,顾疏又忆起一件事来,“不过在考前?我从蔡兄口中曾听说,状元楼身后的那条街有小贩吆喝着贩卖考卷,叫的便是押题,不知可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