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疏看不?得他俩互相不让的架势,他收好食盒,一手提着,一边问两人,“要上课了,你们回去吗?”
沈启业抬脚跟上,“延清兄等等我,我与你一道去。”
池永元小声嘟囔,他被沈启业气得一肚子火气,都不想再理他。
池永元也赶快追上顾疏,“延清,还有我。”
沈启业想拍顾疏的马屁,但他才是顾疏真正的兄弟!
池永元和沈启业两人一左一右将顾疏围住,三人成行回到学堂。
沈启业想张口问顾疏问题,池永元这面便拉住顾疏说话,好在夫子及时开课,打住了沈启业和池永元两人暗地的争斗。
*
顾疏下课回到宋家时,姜锦花正招呼着原嬷嬷和杏花往家中搬桌椅。
她将侧屋的一张小圆桌搬到了院子的树下,再搬三两个凳子,等日头一出,坐在树荫里乘着凉喝着凉茶,那感觉不?知道多美。
顾疏放下书本,再从书房走出来,侧过眼问道:“都忙完了吗,可还要帮忙?”
“不?用了,七哥洗洗手准备吃晚饭了。”
姜锦花将最后一把木凳搬来,这样就全部摆好了。
顾疏便转身进了厨房。
在晚饭时刻,顾疏便将池永元要付银子请姜锦花做饭这件事与她一说,问她可觉得能做,还顺道随口说了一句,“他说每个月付你四?十两,当时就把银子甩给我了,不?过我想等你应了之后再拿。”
“这事好啊,有何不?能做的?那位池少爷给银子,而我只是多烧一份菜,给你们备的米饭菜再多些,不?是什么难事。咱家烧饭无论如何都要煮一锅米饭,一人是吃,两人也是吃,他既然喜欢吃,那我做起来便安心多了。”
其实给池永元做饭吧,也是顺手的事,她都不想要银子,“七哥,要不?银子也别要了,池少爷想吃,那我每日多做些不?就好了。”
只多做一人的饭,问题不?大。
池永元又和顾疏交好,要人家银子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顾疏想了想,点头道:“那我明日和他说说。”
“嗯,你告诉他,咱们不?要他的银子。”
姜锦花还怕自己做了饭,池永元吃得不?满意呢。
顾疏却是叹气。
他还不?是想为姜锦花从各方捞钱。
池永元是自己主动开口提的要给银子,要了也不?会怎样,但既然姜锦花这么说了,顾疏便会照做。
顾疏又说起另一件事,“阿锦,今日荣安县的县令吴大人还派人到青松书院来找我了。”
“哦?”姜锦花没懂,“吴大人找你有事?”
“是赵大人为我写了一封举荐信,他不?是听我说要回沧州参考吗?许是我们离开兰州后,他便写书信递给吴大人,特意举荐我进荣安书院。只是这举荐信来得晚了一日,我已经到青松书院入学了。”顾疏笑着摇头道:“我较为惊讶的是,赵大人竟然还记得我的事。”
“我也没想到他还会为你写举荐信。”姜锦花表示诧异。
顾疏如今已进书院入学,可若是他还未入学,赵县令的举荐信便是雪中送炭,解燃眉之急。
不?管怎么说,赵县令一片好心,两人当然会心领并感谢。
那位赵县令吧,有时瞧着是个糊涂蛋,有时吧,也会做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就如这回吧,难得做了一件好事。
吴大人派人来问顾疏可要换书院,顾疏嫌太麻烦推拒了。
在青松书院没多大不好,就留在那边吧。
“我这一日和左右的嫂子们聊了几回,隔壁的汪嫂子说这条街上住得几家,男人们都是青松书院的学生。”姜锦花撑着下巴,抬起指尖点了点,“汪家大哥唤自明,对门康家的大哥是才英,七哥你在书院见过吗?”
顾疏在脑中回想了一番,复而道:“我完全没有印象,或许上课与他们并非在一个学堂,从未遇见过吧。”
“听汪嫂子说,康大哥学识很是不错,此前院试考的是这一条街最好的名次,七哥改日可到书院里打听打听,邻里互相结个识也好。”
姜锦花说的,顾疏自然会记在心上,“知道了,我会去问问永元兄,看他可否认识。”
池永元见多识广,逢人一见那都是他的友人。
顾疏又问姜锦花,“你这一日待在宋家感觉如何,邻里几位嫂子……”
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顾疏在关心姜锦花与巷子里住的几家相处如何。
姜锦花笑笑,往他身边一靠,“还能有什么呢,咱们在小石头村都过来了,到了这里不?会比那时候更差。我认识了两位嫂子,平日与她们出门买买菜,随心闲聊也挺好的,只是回到家中会觉得没太多事做。”
在兰州时,姜锦花要忙生意,一日之中往往不?得空闲。
现在有空闲了吧,她又觉得日子太过无趣了。
这人啊,就是作的慌。
顾疏一下便读懂她的心思,他轻轻环抱着她,道:“阿锦,想做何事便去做吧,在沧州你想开铺子也成。我不?想你为了我只被圈在家中,终日无所事事闷得发慌。”
在兰州的时候顾疏便明白了一件事。
他家小娘子是个有干劲的,家徒四?壁不?要紧,她能靠着自己的双手赚银子。
姜锦花喜欢那种有事可做,忙到充实的日子。
每当她无比充实又满足时,她的杏眸会笑成一汪弯月,荡着盈盈的波光。
直映在顾疏的心里。
因此他不?愿阻拦她,也不?想她每日只是待在家中,只为着自己归来。
一日复一日,终是如此。